靖哥哥與蓉妹妹

阿靖開學一周了,

每天和他吃飯, 幫他洗澡,

總免不了討論今天發生了什麼事, 有沒有交到新朋友等話題;

自己是早忘了剛到小學是個怎麼樣的情景, 只記得剛離開幼稚園來到校園的我,

回去跟弟弟說的第一句話, "國小的一年級老師兇得像獅子一樣..."

偶爾帶著小孩來到校園, 看著樹瘤盤根大榕樹的蓋天綠蔭與成排的椰子樹,

不免會想30年前的我是如何在之間奔跑, 打著躲避球,

水池旁學著畫蓮花, 在夏初的鳳凰木下拾著豔紅的花瓣,

但低年級的事我都記不太得了,

彷彿有印象以來我已經在拔河場上揮汗, 運動會上努力奔跑,

而更多的是在教室中發呆等下課的童年....

不得不承認,  很好奇兒子的小學生活會是怎樣,

也許我心中把他想成自己的小分身了吧,

不只好奇, 也多了點重溫舊夢的感覺

但也不奇怪啊, 比起自己每天不變的工作對談, 他像是闖入仙境的愛麗絲,

激發出種種的奇想, 際遇, 讓平淡的生活有趣一萬倍!

而我, 試著記錄這些天阿靖告訴我發生的事,

我敢保證, 將來阿靖看到, 一定罵我這爸爸很無聊,

可是我覺得有趣嘛, 這麼可愛的時光就只有現在啊,

將來再也不會有一天,有這個機會, 再講出這些有點呆,

但在當下滿心覺得最最完美的形容詞與對話;

就像那句我說的話, "老師兇得像獅子一樣"

媽媽從我國小講到現在,到我兒子都唸了國小還在講,

那是父母對孩子童稚的回憶啊!

(阿靖和幼稚園好友聚餐)

[星期一, 半天]

放學後,我們問了阿靖今天做什麼,他制式的回答,老師敎了手指歌, ㄅㄆㄇ等...

但我們真正好奇的是下課後與小朋友的互動,

你有沒有交到好朋友, "沒有."

你沒跟隔壁的小女生(上篇已交代)說話, "沒有,她在看書, 我也在看書..."

也對, 老師準備很多繪本, 這傢伙本來就愛看書,

如果隔壁也愛看書,那真的沒交集了...

那你所有下課時間都在看書?

"有一次下課,我自己去跑操場,跑一圈回來,剛好打鐘上課."他淡淡地說,

天啊! 好動的小一男生自己一個人看書,跑操場,聽起來就像怪咖!

我怕這傢伙被孤立, 為父的使命感油然而生, 告訴我要努力幫他,

好吧, 老爸決定祭出大學時代一年聯誼數十次訓練出的講話功力,

於是我ㄧ邊幫他洗澡,一邊講了下去,

"我們從隔壁開始認識, 你們至少要坐在一起幾個月,總不可能都不講話,

那既然你們都在看書,你可以問她, 妳是不是喜歡看書..她一定會說喜歡."

"然後你就可以接著問, 你們家是不是很多書?"  ( 通常愛看書的小孩家中藏書都不少)

"嗯" ,正洗澡的他不置可否地回了回我,

"不管她們家有沒有很多書, 你都可以說我們家繪本很多, 有一千本.."(她一定會對這有反應)

"然後你可以問她她最喜歡哪本書, 如果你也知道就可以聊了..."

(我心想兒子看過數百本, 任一本他看過的機會很高),

"可是我不一定看過啊!",阿靖抗議,

"如果不知道,沒關係! 你可以問她那是什麼書,在講什麼故事....

再不然,你可以告訴她你最喜歡哪本書,  為什麼喜歡." (怎樣! 厲害吧, 無論如何都聊得下去)

說到這,突然想確認一下,他會跟人家講哪本...

"那你最喜歡的是哪本故事書?"

"土撥鼠博士的地震探險!" 他很快的回答,

呃, 這本書有點....沒關係,聽聽他怎麼說,

"那人家問你那本書講什麼,或為什麼喜歡,你要怎麼說?"

"...嗯,它裡面有講地震發生的原因, 還有地球的生成, 和岩漿...."他斷斷續續地講著,

聽到這, 我第一次後悔敎他太多奇怪的知識....

兒子啊! 你跟女生聊板塊運動, 簡直像跟關在塔中的長髮公主, 談星際大戰中光劍與原力的原理,

簡單點說, 那簡直像對著人類講精靈語....

阿靖,你可不可以先說"鮑姆與凱羅"或"一百層樓的家"

"可是我比較喜歡那本嘛!"

我懂啦,可是你先說簡單的那幾本嘛,

"不要啦,地震很有趣啊..."

"可是那些人家不一定有興趣啊..."

"不要...."

"....."

.....

這天就這樣結束了父子的對話, 

話題停在我解決不了的困境,不過, 也許更早他就切往更多奇怪的話題,

也或許人家真的會欣賞他的"博學",(這可能性很低啦)

不過回頭來看,

雖說我原本目的是希望他可以開始認識新同學, 早日交到好朋友,

但我後來發現, 這些對話好像比較像敎小孩把妹...

(窩在女生堆中的阿靖,只露出一顆頭)

(第二,三天,待續....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