靖哥哥與蓉妹妹

常有人說,太小的小孩不用帶出國, 回來他們也忘了,

是啊!有時問阿靖日本那些年的事,

他有時懂,但大多模糊,不記得自己曾到過京都,賞過櫻花,

我們記得,那年他兩歲;

有時問他美國那段浪跡天涯的日子,

過了疲累的一天,回外婆家去翻土,拔羅蔔, 再騎了整晚的腳踏車,

倆兄妹也許是高速路上有小睡一番, 九點了還沒睡意,

吵著要我們下去, 他們還要繼續玩拉密牌;

我們當然高興有自己的時間,

於是說好只要吵架或開門叫我們,  那就是上床時間,

前幾周有這麼一個病人, 因為脖子和腋下的腫瘤惡化回來找我,

她是我國小的老師,雖然沒敎過我,但因緣際會就是認識...

瘦小的她帶著一頂帽子掩飾化療後稀疏的頭髮,

眼神中曾經自信的光采,早被疾病磨去, 剩下一種落寞;

跟她談了一陣子,看了一會電腦斷層與檢查報告,

最近讀王文華的一本書,"開除自己的總經理"

內容可說是他人生的自傳,

從美國史丹佛求學開始,然後頂著MBA, 進入金融集團過著令人稱羨的高薪生活,

突然有天決定為了追求人生, 回到台北,當過廣播節目主持人,MTV台總經理,

當然他還是個小說家,作家,

這是一個讓人驚豔的人生, 如同小說筆下主角的際遇,

就是想不通!

為什麼一般人越認為偏遠落後的地方,

卻往往所留下來的歷史痕跡,反而隨處可得又完整;

(貓咪在內,記得關門...)

每次帶著孩子走過孩提時走的路,

我總喜歡走在最後面,

看著兒子被牽著,好奇地抬頭四處張望,尋找天際線與老房子間歲月的對話,

我有種時空交錯的感覺.

曾經繁華的大銃街,是我記憶中全部的童年,

這是環法自行車賽的季節, 原本就應該看得血脈僨張,熱血沸騰,

看完之後,再呼朋引伴去狂飆個一百公里,這才陽光!

但南部連日來的大雨,將眾多夥伴們打得龜縮起來,

滿腔熱血無處揮灑,只好也去買台練習台,接上數位電視,

一邊騎著車,一邊感受環法的張力.

齊邦媛老師有這麼一本書,『一生中的一天』,

我覺得名字取得很好,那是她某些人生片段的回憶錄,

書中一開始是她即將告別杏壇,離開教室時,學生捧過來一束鮮花,

她開心地接下,轉身瀟灑地步離教室,

那不過是她人生中無數次踏出熟悉教室的其中一次,但很可能是最後一次,

那時刻盈出眼框的淚,我想不是感傷,不是喜悅,

初夏時分,是農忙告一段落的時期,

原本碧綠的稻穗轉為澄澄的金黃,豔陽一曬空氣中瀰漫濃濃的稻香,

托得上個月一陣大雨與這數周的好天氣,是個豐收年,

處處都是忙著採收的割稻機與笑開懷的老農,

一身野孩子基因的小胖也趁這時節回到外公的鄉下,

有人想得到老婆送我的生日禮物嗎?

一個鏡頭?一組輪組?I pad2?還是一張卡片?

我不信有人猜得到,是李敖大師的[大江大海騙了你]

真的是驚人的禮物!!因為那是我絕對不打算買的書,我一向偏龍應台派的....

我有點怪罪地問老婆,你怎麼會買這送我?

不知道是不是曬太多太陽或運動過度,

昨晚心情一整個煩躁,

看著兩個頑皮一天的小孩又髒又臭,卻又不停地用黏乎乎的手向沙發上的自己示好

偶然的哭鬧聲加劇了神經的繃緊度

疲累,暈眩,心煩的感覺像朵揮之不去的烏雲,

總有種自己即將中風的錯覺.

這不是書評,我沒那麼偉大,我沒資格評論這麼浩瀚的一本書

這只是我看完的感覺.

一直以來我知道的東北只是國中地理時朦朧的九省,

以為出了關外,都是像長白山般遍地雪花,

不毛之地的凍原,

你知道嗎,小孩子的邏輯和大人很不一樣的;

去年他們小學校的畢業典禮後,轉眼一晃已經半個多年頭,

那天說到他現在負責幫小組的小妹妹鋪床,

他順勢提到,"就像陳綺華幫我鋪床一樣啊!"

"嗯..她不是去年大組的嗎?"關心兒子的老爸,每天都在默背他的交友圈,

最近朋友來都喜歡帶他們去安平,

在藝術家和資金挹注後,整個安平有很大的改變,

小時候的印象,是飄著魚腥味的亂葬崗,街道隨處是便溺的異味,

但如今再去,

乾淨,美麗,古色古香,已是她新的代名詞;

可就沒有一個城市,像台南這麼地讓我眷戀,

喜歡她天天看得到的藍天, 喜歡隨處可停下來的角落,

喜歡不用作計畫的用餐...

她是個城市,卻充滿著鄉間的步調,

"君人者,誠能見可欲,則思知足以自誡!"

一直把這句話擺在嘴邊,

提醒自己當擁有權力或決定權時,總要記得有很多人正看著你,審視著你的決定.

說著說著,自己也忘了他其來何自,

網路時代是方便的,不用將古文觀止亦或高中課本一本本,一頁頁的翻過,

認識了好久的朋友即將離職,有新的人生規劃,也只能給予祝福;

但隨著日期的接近,突然發現原本不太在意的事,

生命中好似有些經過又將消逝而去...

我說啊,一個人的離去,總帶走了一段回憶,

當一段記憶無人分享,注定它也就此塵封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