為什麼一般人越認為偏遠落後的地方,
卻往往所留下來的歷史痕跡,反而隨處可得又完整;
(貓咪在內,記得關門...)
我們常說文化,文化,
總愛用文化素養與文化資源來評量人與城市的水準,
但在我心中,文化的可近性不是俄羅斯芭雷舞團與太陽馬戲團會不會造訪,
五月天會不會來開演唱會,
文化的形式也不是像台南市,辦些逛完卻不知道意義何在的燈節活動,
更不是幾個市政府間,宣傳一年有多少預算在文化活動;
(時光書店內,老舊卻乾淨的置書空間)
到底一個都市文化的可近性在哪, 優勢又在哪?
也許我們該看看歐洲的小鎮,
不管旅遊書改版幾次,你會發現,
出了車站,街道還是不會變,城市的立面還是那幅樣,
當年湖畔繫船的木樁還是在那...
我常開玩笑說那些小城是千年不變,
如果變了,遊客也不來了;
(後方有個簡單看書與喝咖啡的空間,有些學生正討論著課業...)
我心中的文化是這樣,
漫步在街道上卻沒有呼嘯而過的汽機車,
路旁會有一棟老房子,裡面的擺設告訴我們曾經有人住過,
一旁的木樑上看得到有原子筆刻下的小孩成長痕跡,
懸著的燈泡,會讓我們想起家中的阿公,
也曾墊著椅子,在我們的讚歎聲中讓夜晚恢復光明,
而儘管房子年華老去,門口綠意盎然的盆栽告訴我們
一直有人細心地維護著它....
來到一個地方,有時就是想呼吸記憶中的空氣,
穿的衣服也許不同了,時髦的髮型變了,
但可以想像,三十年前同一角落,也或許有對兄妹一般地嘻鬧著,
露出相似的笑容, 這是文化的美好,
讓你感覺到在長長的時空洪流中, 我們從不曾孤單,
而未來,有人會將這美好延續下去,
你可以選擇較好的生活方式,展開一趟新的旅程,
但當你累了,倦了,回到像這樣一棟老房子,
靜下來,看著時光的痕跡,浸濡在孩堤的記憶與過往,
會提醒你人生曾有過的美好,
這就是老房子的魔力;
(一隻漂亮的白貓,佔了把椅子,優雅得很,即使Agugu拉了拉牠尾巴,還是不動聲色..)
(搗蛋的兩兄妹繼續欺負著貓,一旁的大姐姐不照貓,反而拿起手機來猛拍妹妹...)
事實上以比例而言,花蓮的老房子保留的都還不錯,
搬遷前後的時光二手書店,松園別館,中正路過了橋邊的日式宿舍群,
慶修院,林田山,壽豐鄉的豐田村,
都可以輕易找到四,五十年前的回憶,而且都維護得很好;
(太吵的兩兄妹被媽媽請出書店,本來在外面發思古之幽情的爸爸只好認真顧小孩...)
我試著去想,為何有許多開發更早,更多歷史足跡的西部大城,
如今卻再吸引不了我造訪,
也許在七O年代到九O年代間的開發,只為了滿足更多人的食衣住行,
老舊的社區,眷舍,只被視為髒亂與落後的象徵,
更背負著妨礙進步的罪名,
等到物質豐足了,開始回頭想找找歷史的定位與曾有的記憶,
才猛然發現, 很多過往,早消失在挖土機的摧殘下;
(被趕出來的倆兄妹,無聊又不能進去,只好玩起搞笑遊戲...)
反倒是當初遊子急忙著脫離的故鄉與小鎮,
遠離了都市規劃大旗,暫時喘了口氣,
如今人們開始懂得文化的價值, 來得及在新一波的開發中保留下真正的資產,
所以花蓮,台東,那些曾某些程度是落後代名詞的區域搖身一變,
反而成為已坐困都市叢林中人們的理想村,
當五光十色的燈光,與絢麗浮華再吸引不了你的時候,
心中知道,你找的就是這樣一個感覺,
一個歸屬的感覺;
這天來到花蓮, 閒適地晃著,
在本該上班的日子裏,
漫步在雨後的街道上,感受時光的溫暖,
這樣一個旅程,是不該再有奢求的;
但不知為何,這一刻,
來到我腦海中的竟是老街巷口的一間陽春麵攤,
想起那前額有些微禿的老闆,正拿著麵杓從鍋子中撈起麵條來,
冒著的蒸氣將他的臉隱得有些模糊,他好像永遠都忙著...
每年春節,台北的叔叔回來,總會記得撥空來到這叫碗乾麵與滷豆乾,
我是不知道是否真有這麼好吃,但我知道, 那是記憶中的味道,
陪著叔叔吃著, 彷彿回到他還在台南,在大銃街的日子,
我們在雨中淹著水的巷子玩著紙船,在家門口丟著棒球,
那時光沒有孩子,沒有妻子女友,
那時,我自己是個孩子...
你有沒有這樣的記憶,
在廟前的大樹下,有位賣黑輪與香腸的阿伯,
身邊總圍著一群小學生,
不是打著彈珠,就是蹲在小火爐旁烤著小黑輪,
他們鬧哄哄的在下課後嬉戲著,學著野台戲上的打鬥,
分著手上的ㄤ仔標與橡皮筋;
如果你有,
那, 你懂我說的是什麼....
[說時依舊-是間花蓮的民宿,幾年前是理髮店,在節約街快到自由街旁.
時光二手書店直到去年都還在這隔壁,後來才搬到現在的位置,(花蓮市建國路8號 )
那時也是間有些頹圮的老房子,但一樣有書店該有的雋永,
儘管搬走了,
我會一直記得我第一次比三鐵的前一晚,老婆在這買到滿滿一整箱的戰利品(書),
我一路抱著那箱書,走過節約街,鐵道商圈,
還繞去公正街買了三顆包子,再沿路走回到國軍英雄館,
回到房間時,兩手幾乎抬不起來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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