靖哥哥與蓉妹妹

有人想得到老婆送我的生日禮物嗎?

一個鏡頭?一組輪組?I pad2?還是一張卡片?

我不信有人猜得到,是李敖大師的[大江大海騙了你]

真的是驚人的禮物!!因為那是我絕對不打算買的書,我一向偏龍應台派的....

我有點怪罪地問老婆,你怎麼會買這送我?

老婆一邊繼續收著小孩的玩具,順口回答,

"那天在書店看你在看,但書被封起來,我知道你想看,也知道你一定不會買,

而你又沒有缺的東西,所以我想這是最好的生日禮物!"

常罵老婆沒邏輯的我啞口無言,

這番說詞絲絲入扣,切中核心,

我什麼都有了,像這樣想看又借不到,自己又不會買的東西,

真的是"最佳"的生日禮物...

只是,我要怎麼跟朋友炫耀我的生日禮物呢??

不過老婆的文學程度與對談真的有十足成長,

記得她大學時連蘇軾的水調歌頭都背不齊,現在還被阿靖笑(因為阿靖會背了),

那時她辯說,"幹嘛浪費時間背那些東西?"

現在,三不五時就到圖書館借個十來本書回來啃,

也開始知道所有的事都該聽正反面的意見,言論才不會失之偏頗,

果然學東西永遠不嫌晚.

有天我騎著機車載著一家四口等紅燈時,曾有這樣的對話,

"散文選的文章,好像不是每本我們都愛."我說,

"看誰編的,每個人都有偏好,像光九十一年散文選的序中,席慕容她花了很多部分在談論齊邦媛."老婆回答,

"對啊,不過他們的文章都不錯."頓了一下,我接著說,"我們喜歡的好像多是女性作家,

可能是比較能表現情感與脆弱的一面,偶爾又可以像龍應台一般有其強勢的時候,

男人則很難做到這點,卻又不失剛強."

"也不會啊!"老婆回應著,"像九十六年散文選,那篇王文華的人生四十,有男性的軟弱與徬徨啊"

"喔,那篇我還沒看,我回去再看一下..."換綠燈了,我加了加油門,緩緩滑過路口.

突然我撲哧地笑了出來,轉過頭跟老婆說,

"妳想,如果有人聽了我們剛剛的對話,會不會嚇一跳;

說了好幾個作家,還像論文一樣,引用不同年度,作者,的不同文章."

她也笑了出來,懷中的Agugu早在夜晚的涼風中酣睡,

而站在踏板上的小胖,要聽懂我們的對話還早了點,也不懂爸媽笑什麼.

我們笑是因為,我們只有借到九十一年與九十六年的散文選,一人看一本,

換成其他任一年的我們都不知道,所以才會發生這般的對話.

想到當年正值"青春年少",讀著張曼娟的書,

曾有這麼一段,她和遠方當兵的心儀友人通著電話,

外島的他說到每次站哨,就看著海上的月亮升起,落下,

她笑著問,你記得嗎'海上生明月,天涯共此時,"是誰寫的?

他也笑了,"我當然知道,張九齡...."

那時的我,真覺得那般的對話,真像徐志摩與陸小曼初見般浪漫...

如今老婆的睡前讀物從漫畫,小說進步到吳淡如,天下與旅遊文學,

如今是眷村文學,散文選....

居然老婆讓我訓練到這地步,我真是佩服自己.

不過也發現到一點,我自己幾乎沒進修,有空的時間都在打電動和運動,

所以有時開始跟不上老婆所謂的"常識".

終於在生日禮物事件,我發現一向辯才無礙的我,第一次敗給老婆.

不過,不要以為我生活真有這麼優雅,

像那天在台東旅館,看完報紙上的文章,寫周德偉的回憶錄-落筆驚風雨,

有不少片段批評蔣介石的不聰明,不然不會輸掉大陸,

當時我看完後,立刻發表我同意的看法,並炫耀那裡面的觀點我早就闡述過,

老婆收著行李,隨口回答,"是!是!"

下一句,

"當完文藝青年,看完報紙記得把奶瓶拿去洗一洗..."

我扶著報紙的手沒有一點抖動,但眼光看著丟在身邊的兩支奶瓶,

可能有一點落寞,

唉,王文華早說了嘛,男人四十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