靖哥哥與蓉妹妹

生活來來去去,高雄,台中,台北,都曾待上不等的一段時間,

離開了台南這個城市幾次,又回來;

在一個假日中,帶著兒子來到我當年的小學,

30年前第一次踏入這校門,剛離開幼稚園的我,心中只認為一年級就是好大的象徵,

而回去不久後,便向媽媽抱怨,說國小的老師好兇,

一晃眼間,我帶著小孩來到這裡,

你會覺得當年偌大的校園變得好小,

大隊接力時要盡力跑的操場,竟只有200m,

孩子時坐的課桌椅,連塞入都嫌困難,

當時下課最幸福的事,是由校園彼端奔跑而至,在大熱天中買支涼乎乎的冰棒,

但如今眼前斑駁的合作社,竟不禁嫌他陽春...

很多事都變了,

也許是見多了,也許是長大了,

卻也不是想回到從前,只是想起曾經像眼前孩子單純過,

你不由得會回憶起往事,想起你曾經在這水池前跌倒過

曾經在這操場比過運動會,教室裡乖乖地靜坐上課,

而上課鐘聲一響,就是六個年頭的歲月;

現在的我,當然有數個六年的時光去緬懷,但當年的小毛頭,六年可真是他的全部,

心中一想,忍不住問身邊的阿靖,

"你想不想讀這裡?"

被眼前的球場和遊樂器材吸引著的小胖拼命的點著頭,

但他爸忍不住想告訴他,

"你知道嗎?不只是爸爸,還有爺爺,三叔公,小叔公,每個叔叔,姑姑全部都是唸這間小學的呢!!"

他張大了眼睛,不能了解,怎麼這麼多長輩都是唸這裡的;

"怎麼會這麼多!"

"對呀! 那時候爸爸就是每天走那個天橋上課的."

"真的啊."

一心想學爸爸的他,迫不及待想爬上天橋,

我莞爾地看著他,想起我也曾有這麼一個時期,

期待長大的童年,

很高興也很驕傲,這些年來他想學的一直是我.

看到落葉的阿靖開心地玩起撿落葉的遊戲

難得在台灣的城市中可以有這麼乾爽又潔淨的落葉

也放任地讓他恣意妄為

當阿靖忘情於落葉中,

我在附近校園中四處散步,

過沒多久,看到阿靖捧著一堆東西向我走來,

這小子竟用撿的瓶子,豆莢,和落葉,插了盆花藝,

哇塞!充滿了藝術氣息,

他爸真的是太激.....賞了!!

人生就是這樣,你永遠不知道下一瞬間會有什麼驚喜,

也是為什麼我們不會沉溺於過去,

因為明天總有值得的期待,也許是自己,也許發生在孩子的身上,

我很喜歡未央歌中的一句,

"我的弟弟,我的妹妹,在不同時候流下相同的眼淚,

多麼美好的感覺,告訴我你心愛的人是誰..."

這種感覺,就像訴說著曾發生過的事,經由孩子的手,在數十年後又來到你眼前,

你不是想要他成為你的縮影,你只單純的想陪他再體驗一下童真,

如同看著阿靖的我,

想起了當年背著小書包,撿著鳳凰花瓣的自己...

池塘中的睡蓮依舊迎著烈日驕縱的盛開著,當年的蓮花就這麼美嗎?

我只記得每年夏天都會開,

我學畫畫時都在這兒作畫,畫睡蓮,


儘管年紀差了快30歲,

我想那時感受到的美和現在相去不遠吧,

有些感覺變了,有些感覺不會變,

只是主角換了人,

在不同時空下同一個池塘中,搜尋小青蛙的足跡,

我想這是我第一次慶幸生了小孩,

也謝謝他讓我想起美好的曾經...